赵伟东:这些巨匠是民族文化血脉传承人

时间:2017-09-26 作者:续鸿明
             

这些巨匠是民族文化血脉传承人

——访《百年巨匠》美术篇第一、二、三部总导演赵伟东

  学美术出身的赵伟东,是最早参与大型人物传记纪录片《百年巨匠》的导演,从2011年起就全身心投入美术篇第一部、第二部的拍摄。“无论风霜雨雪,摄制组成员都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赶,任劳任怨,体现了一种奉献精神和负责精神,从片子中可以看出我们的真诚和思考。”在拍片的间隙,他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

  还原和重塑

  “我们的口号是‘还原巨匠本色,重塑大师形象’,用原貌、原作、原物、原址还原这些巨匠的本色,用亲友、同事、学生、当事人、见证者的讲述还原一个丰富的人。当我们用镜头重现这些巨匠的人生轨迹和绘画艺术时,等于用纪录片的方式重新梳理了一遍中国近现代美术史。”赵伟东如此阐述《百年巨匠》的创作宗旨。

  在拍摄制作时,除了尽可能多地呈现原貌、原作、原物、原址,还凸显了对历史资料的深入解读。“第一部对历史资料的解读不够深入,因为历史久远,见证人也不多;而从第二部开始,有条件对历史资料进行深入解读,通过电脑技术, 给照片加情境, 让资料活起来、能说话。第二部很少用再现的手法,我们用空镜的方式营造氛围——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的氛围,不避讳用今天的镜头讲过去的历史,用今天能够见到的历史资料营造一定的情境,让观众自己想象这里发生的故事,只要你铺垫得够,观众就一定能感受到。”

  《潘天寿》开机前夕,赵伟东率摄制组采访了中央美术学院院长潘公凯。潘公凯问他:关于《潘天寿》的片子已经拍了很多,做来做去有什么新意吗?赵伟东就谈了以“悲情英雄”作为全片基调的想法,潘天寿是20世纪艺术家中一位“逆潮流”而动的人物,他明明看到艺术的时代潮流,但还是选择了中国立场,立志做一个中流砥柱。潘公凯对此表示认同,后来还亲自带着摄制组到父亲故居、墓地去拍摄。赵伟东希望自己拍摄的每一位巨匠,都力求做到“还原”和“重塑”,否则就失去了拍摄的意义。

  灵魂须是人物传记

  在赵伟东看来,《百年巨匠》作为人物传记纪录片,主旨在于讲述巨匠的艺术人生,而不是表现巨匠的几件事或人生几个片段。“从生说到死,容易成为流水账,我是把他们的人生经过大量剪裁,留下那些绝对绕不过去的事件和点,展开他们跌宕起伏的命运的。传记片是不是从一个人的生写到死,当然不一定。我个人认为,作为人生传记类的纪录片,不必要刻意在叙述方式上出新。一位巨匠的出生和去世这一刻,在我们的片子当中是很重要的细节:潘天寿是在一个冰冷的走廊里死掉的,林风眠是躺在床上写下遗言‘我要回家’ 后去世的,傅抱石是从上海回来后喝了一顿酒后因高血压而死的,李可染去世前三天和老伴有一段耐人回味的对话……”表现巨匠的生和死,在第一部、第二部中都予以浓墨重彩,堪称画龙点睛之笔。

  对比第一部和第二部,赵伟东有清醒和自信的认知。“第一部的4位大师离我们比较远,影像资料比较少,而且没有强大的专家团队。第二部在拍摄前期和过程中开过很多次研讨会,听到领导、学者、家属对巨匠社会、文化价值的认定,学术准备更为充分和丰富。第二部相比第一部, 在影像语言上没有太大的改变,片子力求有一个整体的面貌,但是在思辨方法上有所提升,对这些巨匠的命运、人生、艺术的解读上了一个台阶。”

  “20世纪的百年巨匠,不是我们今天的人所认定的大师,而是20世纪中国历史、文化、文明所公认的大师。这些大师巨匠经历了几个时代,在不同的时代都能得到认可,说明他们的文化价值、对民族文化的贡献是超越意识形态的,因此,我们在拍摄时也应该超越狭隘的意识形态概念,表现他们作为民族文化血脉传承人的精神,而不是表现他们的一技之长,应该在这样的高度上认识他们的价值。”赵伟东说,自己有幸参与具体的工作,力求无愧这个光荣的使命。“不仅把这些巨匠放到历史当中考察,也要把编创团队放到历史当中考察,看看我们自己的文化价值观和思想深度。因此,形式怎样不是很重要,我追求内容大于形式。”

  美术篇两部拍下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赵伟东希望第三部依然保持水准,跟自己较劲,希望做得更好。“对我来说,美术篇前三部要保持一致性,不追求每个片子都不同,也不追求过于个人化、文艺化的表达,而更强调解读的深入和高度。”

  (原文刊于2015年2月15日《中国文化报》)